群山怀抱着我魂牵梦萦的地方:我转业安置后的第一个工作岗位;群山中生活着我日夜思念的地税同事,虽然一块相处的日子不到三个月;群山下响彻着催我精神昂扬的不息战鼓,无论走得多远、离得多久、成绩多大、打击多重,我都淡然伫立不动、迎风负重前行。是的,生活工作中不管你我如何失望、得意或平淡,我都想招呼一声:走,带你去看那群山。
群山是我对邵武市地税局大埠岗分局四周那些不知名青山的称谓。与群山首次结缘在去年十月底,我从部队转业后安置到离城30多公里外的分局。报到那天,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,两岸青山河溪碧绿欲滴、两耳鸟语虫鸣醉人心弦、浑身白雾充盈晨光弥漫……加上一路上送我前去报到的人教科张科长的热心介绍,我满心欢喜地预感到,我跨入的一定是个活生生的世外桃源。如我料想的那样,分局背靠的那群矮山上种满了桃树、梨树,濒临一条10多米宽清澈见底的河流,四周起伏的群山密布葱绿的原生林,山与山之间盘旋着细长的小路,远远望去像飘铺在半空中弯弯曲曲的玉带。
山区人总甩不掉一股认真和执着。我刚到分局时,同事们就纷纷饶有趣味地介绍山居生活。有同事曾下过矿井“换位体验”矿工生活。“弓身曲背生活、超负荷爬行,还有报纸上不时报道矿难,那是怎样揪动人心的艰辛啊!想想那些矿工兄弟,我们哪能不知足常乐、哪能不奋进不止!”用情至深,我经受着一次心灵的阵阵撼动。山区的夜生活单调而寂寞,但大家把时间耗在攻读专业知识、掌握电脑技能等方面,山居的日子就这样异常滋润而鲜活。分局有辆公务车,几名同事的家都安在城里,但谁也不肯动用公车进城办私事。小我一岁的副分局长在群山中生活了十多年。他爱人经常出差,他多少次都是坐夜间过路的客车回城照顾幼小的儿子,第二天一大早把儿子托付他人送去上学,自己再坐头班客车赶回分局上班。除我外,同事们都在那山区分局呆了一些年头,纳税人也大都是有着多年交情的老相识了,有的还有兼亲带故的热络。然而,只要一涉及税款,谁也不会马虎,谁也不会留半点情面。有位同事的同学在管辖区域新开了一家特色餐馆,大家相约AA制打牙祭。埋单时,餐馆老板推辞道:“几个小菜清汤,算我请老同学啦,定税时多多方便”。那同事率先怫然了:“拿小权得小利?你认为我们就会去占纳税人的的便宜?”坚持结完了餐费,我们也结束了到那家餐馆消费的历史。随后,非万不得己我们极少到自己管辖的区域聚餐。
山区人总少不了一腔热情和率真。分局管辖着的四个乡镇都是交通不便的偏远山区。纳税咨询、填表申报、银行缴款,纳税人好象进入自家一般随和适意。好客的分局长总会拿出自己的茶叶,泡上一蛊功夫茶,像招待自家客人一样热情地端茶倒水。等纳税人所有事情办下来,也常到了用餐时间,同事们总会热心地邀请纳税人一同进餐。那杯清茶没有茶艺花样表演的招式和考究,那桌没有精烹细炒的农家饭菜却土气而喷香,宾主自然而粗犷地创造着轻松随意、谈笑风生的融洽氛围。有时兴起,大家也会吆五喝六唤上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和邻近纳税人,展开登山、游泳、垂钓、象棋和球类等等赛事。没有比赛规则、没有物质奖励、没有荣誉证书,大家用掌声和欢呼为得胜方真诚喝采。说来也怪,那些平日里玩得情投意合的纳税朋友,一到申报期都会自觉地来申报纳税,也没有提政策之外的减免要求。欢乐、融洽、信任就这样在征纳之间周而复始地传递着。
山区人总是带着一点抠门和小气。分局的房子虽然比较破旧,依旧比较宽裕,大家便专门整出一个清洁、工整的工具间,锄头、砍刀、扳手、螺丝刀和积攒的各式各样零部件,摆放整齐、应有尽有。水塔漏了、龙头坏了、车子趴窝了,既不想请人,也不舍得换新,我们自己拿出工具鼓捣一阵,大都能奇迹般地正常运转。花坛里野草长了、围墙上杂藤高了,业余课后,有人拿锄头砍刀齐舞,有人找来沙浆水泥抹上,花坛和围墙竟如新砌的一般。既想美化、又欲实惠和口福,大家便商议把花坛里的杜鹃换成小毛竹。周末一群人荷锄上山挖来了野生小竹,用手把土捏碎、把杂草拔除,再挖个深坑施上草木灰,把小竹一棵棵种上。接下来的日子,大家便耐心地期候着来年春笋萌发。我们自有一套解释和说法:“都是平民百姓的后代,都靠百姓的税费谋生,哪能动辄花钱请人。”
今年春暖花开时,花坛里野生小竹笋才破土冒出鹅黄的嫩尖,我便离开分局到城里上班。临走的那天,分局长集合所有的同事,那尽情怒放的桃花丛中、那巍然挺立的松柏下、那修葺一新的办公楼前,到处都是我们恋恋难舍的合影。回城后,我好几次跟爱人说,一定找个时间一块带孩子到那个我转业的第一个工作岗位,去看看我生活和工作了五个月的地方。爱人笑着调侃:“你在那呆的时间,前后加起来还不足90天,会好得那么让你留恋忘返吗?”是的,减去到福建省税务学校参加军转初任培训的时间,我在那深山分局呆的时间确实不足三个月。然而,那温馨集体的一点一滴、房前屋后的山清水绿、邻里乡亲的纯朴憨厚,却早已深深渗透我心底、根植我骨髓。
幸福其实只是一时一地内心的瞬间感觉,群山却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历史经书。青山下,身上的税服湛蓝奔涌;绿水间,头顶的税徽庄严闪耀。走,我们相约一同去看那群山。那是感官的愉悦、视野的放纵;那是灵魂的熏陶、精神的净化┅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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