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嫣打来电话,要我和他们一起过平安夜。我在电话里半伤心半嫉妒的说道:你和男朋友一起过圣诞,我就不去做灯泡了。子嫣告诉我不是他们两个人还有枫的几个朋友。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些。
子嫣是个善解人意的人,无论什么事情她都想的特别周全。有她这个死党,我的孤寂的生活中多了很多的温暖。
或许是因为长大的缘故,我害怕起孤单来,害怕自己度过每一个节日。在朋友中我用我的洒脱掩饰着内心的惶恐,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让那种挥之不去的孤寂在周身蔓延。
我无法拒绝子嫣的邀请,就象我无法拒绝孤独缠身一样。我习惯了在喧嚣中释放自己,偶尔也用酒精来麻醉自己。
为自己选了一件长款紫婷色风衣,怀旧牛仔裤,这样的冷色调,再加上忧郁的眼神一下子把我此刻的心情泄露无遗。我对着镜子看着眼前的自己,用力的微笑,眼角的皱纹在此刻也突显出来。
转身,下楼。
车子在路上缓慢的行驶,满街洋溢着欢乐的气氛,这气氛似乎是一种宣泄,一种心情的释放。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或许让每个人都觉得压抑着心情,人们只有靠着这样的日子完全的让自己放松下来。
等我到达约会地点的时候,有很多人都已经落座了。在坐的只有子嫣和枫是我熟识的,还有两个半生不熟的朋友,在枫和子嫣的婚礼上见过。我刚到,子嫣便拉我入坐,关切的问我怎么这么晚到。坐定,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枫便嚷着:墨子,来晚了应该罚一杯。桌上刚才的喧闹停止了,都望着我。我拿起酒杯一口喝下了整杯酒。大家看着我,鼓起了掌嚷道:爽快。我知道这样的聚会,我可以忌无肆弹的做我自己。大家一起聊天、喝酒、唱歌,放松着自己的心情。
因为酒喝的太急,也因为心情的缘故,我有些微醉。走出酒吧的时候,一阵冷风吹过,觉得头晕晕的。子嫣看我象醉了的样子有些担心。枫让他的同事来送我,我想要拒绝,可是他已经把那个叫涵的大男孩推到了我面前。
涵,搀着是我,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我依着他前行。这时,我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,高高的个子,方正的脸庞,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哀愁。聚会中,他一直是沉默的,给人的感觉是不容易接近。
虽然南方的冬天不冷,潮湿的心境在酒后起些反应,打了一个寒战。涵把我的风衣的纽扣一个一个的系好,然后把我拉近他一些,我可以感受他的温暖的气息。不知道为什么,此刻,我没有拒绝他的温暖的气息,渴望着有个肩膀可以靠。涵替我打开车门,把我安稳的放在副驾的座位上,帮我系上安全带,然后上了车。车在公路上缓慢的行驶,他没有说过一句话,我也无语。这时,他把音乐打开,罗文的《黄昏》。我喜欢的的一首歌,它的韵味,它的旋律。
我喜欢这首歌,你也喜欢吗?我打破了宁静。他点点头,还是没有说话。听着忧伤的旋律,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当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到了小区的楼下。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处,也没有去问。他帮我解下安全带,也随我下了车。
我送你进去吧。他终于开口说话。
我说谢谢已经够麻烦你了,我自己可以上去。
我一直习惯了自立,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,就象这样的“关怀”也是第一次享受。
他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,硬是搀着我,把我送上楼,有些霸道的感觉,可我没有拒绝。进了我的只有几十平米的小屋,我请他坐下来喝杯咖啡。他没有拒绝,坐在沙发上把屋子的一切“视察”一遍。说是视察一点都不过分。他从东走到西,从南走到北,就差我的卧室没有去参观。偶尔欣赏一下我阳台上的几盆盆栽,偶尔到我的吧台上玩弄那些小东西。那些都是我出去旅游时带回来了,虽然不名贵,但都是我喜欢的。直到把整个房间都“视察”完,他才安静的坐下来喝咖啡。我对咖啡没什么研究,只有些速溶的。他似乎依赖着我的小屋,放松着自己的心情。没有什么言语,我打开电脑放了首轻音乐,边听边聊。
离开的时候,他有些依恋的神情,然后对我说:你很会生活,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。以后还可以邀请我来吗?最后他的话有些调侃,也有些期待。我听不明白他话中所包含的意义,便说道:随时欢迎。
我很少请朋友来我的小屋,我觉得它该是清净的圣地,是用来自己独自享受的。可是,当涵这个我并不了解而且只有一面之交的朋友,我却不想拒绝他,甚至希望真的可以有个人和自己一起静听着忧伤的旋律,品尝着咖啡的苦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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