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完整整地看完浙江台的跨年演唱会,你突然觉得一年的时间竟快得让人着急。就像小时候在河滩上玩沙子时的情景:你刚刚垒好城堡准备当国王,天边就已经成了一片火烧云,此时的你别无选择,只能拍拍身上的沙子,恋恋不舍地跑回家去。事实上,每一天你都不曾错过。每一天都有氧气进入你的身体,牙膏抹过你的齿间,食物掉进你的胃里,可你竟不能一天天将它们想起,即使你和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密。你有些不知所措,急需些东西来证明你自己。你害怕这场赛跑里,只有你一人在原地休息。你开始集中注意力,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头望去:你总想看看究竟跑了多少米,又总觉得自己离起点太近太近。
现在,四周很安静。电视已经被你关闭,只能听到冰箱制冷时发出的声音。你从椅子上站起身,如梦初醒,习惯性地拿起每天清晨都会拿起的杯子去倒水,似乎明亮的灯光让你忘记此时已是夜里。
你揭开暖壶的木塞,一股股缭绕的热气不断地在空中婉转消散。高温的开水倒入杯里,你看见升腾的热气熏化了厨房玻璃上的冰晶。窗外的世界空无一人,路灯都显得有些格外孤寂,除了远处庆贺的鞭炮声,昏黄的灯光外只剩下一片漆黑和寂静。你幻想自己就站在那里,寒气就像刀子一样割着耳朵,冻得通红的鼻子闻到了火药味快要全部消弭的空气。你侧过头,一只流浪狗匆匆地走过你和路灯。你有些羡慕地看着它,你觉得流浪狗们无论白天还是夜晚,都走的那么快,好像总有目的地。于是,路灯下的你更加疯魔地走来走去。
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,水温让你好像临时披盖了一件大衣。你心里渐渐温暖而平静,路灯下的另一个你也怀着同样的心情,哆嗦地搓着手心。你端着水杯坐回椅子,尝试着整理混乱的思绪,路灯下的另一个你也被冻得有些清醒。
一年来,你像世界上的每一个年轻人都经历过的那样,每天思索着每一天感受到的事情。你感觉自己千头万绪,你甚至把所有问题想到了只有你自己才能理解的境地。你不停地反省、自责、埋怨自己,你认为这样就可以不断占领思想的高地。你勇敢,你自信,你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复杂了,能够在任何事情面前都荣辱不惊。你胸腔炙热如火,手心都快要搓出热气,你甚至丝毫没有预料到最终的结果竟如此令人痛心:一件小小事情就让你慌慌急急。
椅子上的你立刻心神不定坐卧难宁,路灯下的你也冷的抖动双腿环抱手臂。
你如同河滩上的城堡,一次次坍塌,又一次次重新垒起。远处的天边永远是一片火烧云…… 你厌烦了这种重复的游戏,你意外地渴望回到家里。
你将客厅的灯关闭。然后刚走进卧室你便倒头睡去,因为你知道天亮以后,眼前将出现新的起点,而你就站在那里!书里的每一个词语会如微风一样,撩拨着你额头的发际。你已经卷缩起身子,做好了起跑的姿势,又像梦呓中的婴儿,默默地自言自语……
窗外,路灯下的你变得勇敢,变得自信,像帝王一样走在吹起大风的世界里……
尾:读者,祝你新年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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